拥抱“变迁的一代”:不稳定和痛苦就是新的生活常态

2012/02/06 admin 42

 

 

  现在你压力大吗?在2012年拉开帷幕之际,很多人的回答可能是“大”。但当美国心理学会(APA)最近以此问题进行调查时,得出的结果却非常令人意外。

  有22%的美国人称自己“压力非常大”,但这个比例却略低于上一年的24%,更远低于2007年的32%。实际上,自美国心理学会开始进行此项调查的 5年 来,调查得出的心理压力水平一直在稳步下降。例如,2007年的平均压力水平为6.2(10分制),而2011年“仅为”5.2。

  乍一看, 这个结果有些不可思议,因为5年来美国经济几乎未见显著增长,而当美国心理学会在2007年夏首次进行此项调查时,美国经济正处于繁荣时期。即便到了 2008年夏,美国经济似乎也没多大可能步入全面衰退,而令人震惊的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倒闭事件当时还未发生。尽管眼下有迹象表明,与2009年的严重滑坡相比,美国经济现已略有回暖,但2011年的调查是在经济回暖之前 进行的。去年秋天,美国失业率远高于9%,相当于2007年夏(即压力水平最高之时)的两倍。

  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个玩世不恭的解释是,此项 调查本身存在缺陷:数据采集得少,而且问题问得有些模煳。但也有一些心理学家提出了一个更有趣的理论。在经历了长达5年的金融动荡之后,美国人可能 ----只是可能----变得对冲击习以为常了。换言之,过去能够造成心理压力的那类不稳定局面和经济困境,已渐渐不再能够扰乱人们的心绪。

  这种理论听起来可能太过乐观了。但话说回来,它可能并非毫无道理。15年前我在东京居住时,日本一度稳如磐石的银行开始倒闭,许多日本人一开始深感震惊、压力很大。“终身雇佣制”文化的崩塌则更具冲击性,因为在当时,失业几乎是一种禁忌。

  然而,尽管这种局面让日本人在上世纪90年代末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但当我在2000年后重返东京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我的许多日本朋友似乎已不 再忧心 忡忡。虽然有些日本朋友曾经一想到失业就哀叹不已,但他们已开始接受新观念、认识到天无绝人之路。当银行倒闭、工作岗位消失之时,他们也不再认为世界末日 即将来临。

  目前,美国和欧洲可能正在发生与此类似的事情。2007年之前,经济学家们有时会说,西方已进入一个“大缓和”(great moderation)时代,其特征是通胀率超低、增长相对健康、资本主义看起来蒸蒸日上。这种稳定感也蔓延到经济以外的许多领域:苏联垮台之后,西方资 本主义似乎取得了胜利,国际社会对多数西方制度的信心非常大。

  但这种“缓和”的印象(或者说幻觉)现在已化为泡影,不但带来了经济困境和市 场动荡,也削弱了人们的信心。公关集团爱德曼(Edelman)进行的一项有趣的调查显示,2007年有65%的美国人信任银行,而目前这个比例只有 35%;美国人对政府和企业的信任也大幅减弱。实际上,2007年后人们仍对之保持高度信任的唯一行业是科技行业:许多受访者眼下更愿意通过社交媒体从同 行那里获得指引,而不相信政治家和商界领袖之类的“专家”。

  不过,这种新的玩世不恭情绪虽然有一定的不利影响,但它也具备一个优点:当人们不再天真(或丧失信任)之后,他们就不那么容易感受到冲击了。5年来, 人们在目睹“黑天鹅”事件、糟糕的政府政策和怪异的经济扭曲之后,可能已经觉得种种 冲击不那么令人不安了。他们正在慢慢适应一个稳定性降低的世界。

  对眼下刚刚参加工作的这一代人来说,这种不稳定和痛苦几乎就是新的常态。比 方说,上周早些时候,我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SE)的一次会议上遇到了来自美国、欧洲和亚洲的学生,他们告诉我,他们并不用“X一代、Y一代或Z一代” 来描述自己;相反,他们喜欢自称为“变迁的一代”(Gen Flux)。他们中的一位领袖人物热心地解释道:“我们拥抱变化和变迁,甚至乐在其中。”

  当然,这些养尊处优的孩子很难算是普通人:他们享有大多数年轻人没有的特权。但是,拥抱“变迁的一代”对我们大家来说可能仍算得上一句正确的箴言,即 便是 (或者说尤其是)对像我这样的人来说也是如此----我们这类人在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都生活在一个本应“平和”、但实际上可能充满压力的世界里。

 

Source: http://news.backchina.com/viewnews-180550-gb23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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