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unded Psychological Healer 受伤的心理治愈者
清早醒来躺在床上翻看微信朋友圈，脑子还在半梦半醒状态，眼睛看着手机，心里为一个瞬间遗忘的一个精彩的梦境而遗憾和懊恼着。本想看两眼再睡一会儿回笼觉，但一条心理学家东子自杀的消息使我瞬间清醒过来。
东子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看到过这个名字。网络时代的好处就是雁过留声，总能够迅速在网络上找到曾经留下的蛛丝马迹：“范景宇，男，笔名东子，一个富有传奇经历的教育专家、心理专家、畅销书作家，“父亲教育”和“快乐教育”的积极倡导者和践行者，2009年中国十大最具影响力的家教作家之一，“2013中国教育年度人物”候选人。” 原来我曾经看到过他的《好爸爸胜过好老师》一书的广告，封面上父女两人其乐融融的画面给我留下过较深的印象。
东子务过农、当过兵、当过记者、开过心理热线、热心心理教育/父爱教育，还是好多本畅销书的作者，可谓是非常成功的一个心理工作者，看到这个自杀消息，虽和他素不相识，也不免从爱才心切的角度，感到非常惋惜。
东子是一个心理教育专家，尤其对父爱教育特别专长，他发表的作品中光是书名和父亲有关的就有（可能书单并不完整。他还做过很多演讲，可以推断和这些主题有关的应该也不少）：
《发现父亲》 （南方出版社/2014.1）[10]
《做父亲的幸福》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1）
《把男孩培养成男人》 （经济日报出版社/2012.4）
《好爸爸，好孩子》（安徽少儿出版社/2010.5）
《好父母教好“富二代”》 （中国妇女出版社/2010.1）
《好爸爸胜过好老师》（漓江出版社/2009.9）
《父亲教育，决定孩子的一生》 （漓江出版社/2008.7）
《中国式父教》 （吉林人民出版社/2008.1） 品中和父爱有关的包括：
《中国母亲教育批判》 （广西人民出版社/2009.1）
《奖惩分明孩子更出色--好爸爸东子谈理性做父母》
（应该还不是一个完全的list）
那些书名中不包括父亲字样的，是否也和父亲或父爱有关呢？
他还出版过一本长篇小说《六子》，描写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个十八岁少年和三个女性的爱情纠葛（不知道是不是自传体的小说？但从年龄上看那个年代正好也是他青春少年的年代）。
他开办吉林第一家心理咨询机构，但百度上对他自己是否也做临床心理咨询语焉不详。
一个人在五十几年的时间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谓才华横溢，走过了一个丰满的一生，突然的离世令人扼腕呀！
做心理工作确实不是个轻松的工作。有人对我说：你们工作多轻松啊，跟人聊聊天就可以挣钱，也不需要设备什么的投资。其实不是的，有时候心理临床工作给人带来的压力—来访者的不幸经历、需要承担的责任、一直要学习的驱动，没有一个健全坚韧的人格还真的撑不下来。
对东子先生本人没有直接了解，百度上介绍肯定也是polished的version，但从祝卓宏先生和河南视野谈东子自杀的两篇文章可以看出他自杀前经历了父母去世、离婚、空巢、以及长时间的抑郁，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似乎是一段被他视为抑郁救赎的热烈但短暂的“黄昏之恋”。
好吧，我是想说wounded healer（受伤的治愈者）的。
最早的wounded healer 可以追溯到希腊神话中的 Chiron。 Chiron 是巨人Cronus 和仙女 Philyra 所生，因为 Cronus 使 Philyra 受孕的时候是马形，所以生出的 Chiron 是一个半人半马。他出生后，母亲因为羞耻和厌恶他，很快就把他抛弃了。所以他一出生就经历了耻辱和被抛弃的创伤。虽然如此，他却克服了这些不利因素，成长为一个心地温和善良，智慧超群，身怀多种绝技，医术高明的人，不但很多希腊神话中的英雄都是他的学生，也是一个治愈痛苦的一个神灵。但是，最后，因为受了自己学生大力神 Heracles 的箭伤而丧失了不死之身。正是因为这些，Chiron 被当作 wounded healer 的一个心理原型。
Chiron 的学生，希腊神话中的医药之神 Asklepios 也是一个 wounded healer。他是光明之神 Apollo 和凡人公主所生，一种说法诗他的母亲把他抛弃；另一说法是因为母亲出轨被父亲的妹妹射死 （还有其它的版本）。无论哪种情况，他从小没有母亲，由父亲抚养后来把他交给 Chiron 教导，而成为著名的医药之神，并建立了三个庇护所帮助生病的人。后来（简而言之）因为他的医术太过高明，威胁到神的神能，被 Zeus 杀害。他也是 wounded healer 的一个心理原型。(代表医学的logo “Rod of Asklepios” 就来自于他的神话，一说是因为他掌握了用蛇毒救命的方法；一说是因为在他进行“神农尝百草”的探索中，他杀死了般绕在他手杖上的一条毒蛇后，看到另一条蛇衔一种草就活了那条蛇而受到启发。）
“Rod of Asklepios”
很多人，因为自己的伤痛，对其它经历痛苦的人心生怜悯，而决心成为 Healer，去治愈他人的伤痛, 所以 wounded healer 在医学、护理、心理学、社会工作、牧师等助人行业中是很常见的。
电影《House》中的House医生就是一个 wounded healer, 他和父亲的关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虽然他聪明绝顶，艺术高超，但他因为内心的伤痛（尤其是和父亲的关系）而造成的自恋、自大的姿态，使他人际关系一团糟，下了班就在孤独和痛苦中度过，或者通过酗酒，嗑药、或嫖妓来麻醉自己。
著名的精神分析师 Harry Guntrip, 先后跟 Fairbairn Barr 和 Winnicott 进行过20年的个人分析，他自己和他的分析师 Winnicott 都认为他选择成为心理治疗师这个职业和他在三岁半的时候的一个创伤性记忆（看到18个月的弟弟死在母亲的膝上）有关（Hazell, 1996; Barnett， 2007）。
Barr (2006) 发现，在治疗师的职业选择中，有73.9%的心理治疗师曾经有至少一种心理创伤决定了他们的选择（也就是说，只有大约26%的心理治疗师没有 identifiable 的心理创伤）。Barnett (2007) 在对人们选择心理治疗师和心理咨询师这两种职业的无意识动机进行的一项 qualitative 研究中，主要关注两种心理创伤，一种是早年丧失和剥夺经历 （early loss and deprivation)，一种是自恋损伤 （narcissistic injury），发现九位参与者的职业选择全部都和早年丧失和缺失经历有关，其中八位还和自恋伤害的经历有关。
我们都知道，未解决的童年创伤会通过无意识机制，在后来的生活中被重新激活，以强迫性重复的方式表现出来。
丧失、剥夺（deprivation） 、和孤独可能会使人在亲密关系、依靠他人、和与人分离等方面产生困难，可能使他们在心理治疗/咨询工作中，害怕再次被抛弃和分离，或者通过延长来访者对自己的依赖回避分离，或者害怕建立close relationship 后再分离而带来的伤痛，而（潜意识里）不愿意建立长程治疗关系； 或者会把自身的无意识需求投射到来访者身上。
而自恋损伤在会使人抑或过于掌控他人、抑或无私奉献（亦是一种掌控）、或者需要被需要的感觉，而这些都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脆弱感。他们内心被赞赏和被需要的需求可能使他们害怕犯错误，不能够允许治疗关系中的负性移情。他们在治疗中对 session 和整个治疗过程都可能倾向于过于掌控，不能够给来访者的情感和思想留下足够的空间或者允许来访者自己去寻找内在的 “healer” 和自我成长。早年经历过自恋损伤的分析师/治疗师/咨询师，因为成长在父母的自恋控制之下，会发展出对他人需求过于敏感的能力（过于善于察言观色），并对自己的”错误”非常敏感，也非常容易出现挫败感，也可能通过投射和投诉认同机制，过度认同来访者，跟来访者在情感上过度纠缠，丧失职业的相对中立性；也可能利用治疗过程满足自己的自恋需求，来访者的需求不得不退居第二位，因此实际上因此会给来访者带来了自恋损伤，在来访者那里重复了自己在自己父母那里受到的伤害模式。
Jung （荣格）首先提出 wounded healer 这个概念的，而他自己也是一个有着心理创伤的人。在他三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因病住院，虽然是暂时的分离，但对他产生了深刻影响，使他感到失去了母亲。所以，创伤对一个的影响不是外人看来是否重大，而要每个人的特定感受。Crawford et al. (2020) 的研究表明，童年时期宠物的死亡（loss）都可以增加心理病理的可能性。有多少做父母的会因为家里的宠物死亡会给孩子特别的关注或请心理专业人士进行干预呢？
广义上，每个人都有自身的心理创伤，所以，每个从事临床心理工作的人都是 wounded psychological healer，但是让我们暂且把 wounded healer 暂时局限在因为曾经经历过 significant 心理创伤并且加入心理治疗/心理咨询行业的那些人。 如果你对于是否属于 wounded psychological healer 不是很确定，下列特点可能可以帮你认清楚这一点。
如果你从很小或很年轻的时候，就暗暗下决心自己将来要帮助和自己一样不幸的人...
你往往过度担忧，很难留出适度的空间给来访者，让来访者自己寻找对他们有帮助的方法。（Think of Winnicott’s allowing the infant play alone when the mother presents.)
如果你很多时候被自己经历和克服那么多到困难所感动...以及感到非常想把自己克服困难到方法传授给别人…也就是说如果在这些事情上相当自恋的话...
如果在工作中，你常常因为来访者的经历唤起自己不幸的回忆，并 significantly 影响到自己到情绪、睡眠、或功能
如果你非常被和宗教相关的治疗方法所吸引...
尤其是当你给人建议当时候，仿佛在说给当初的自己听 （甚至在没有感动来访者的时候，自己却被感动了，热泪盈眶）...
荣格提出 wounded healer 的概念，他甚至说只有受过伤的医生才能有效地治愈别人。不过现在对这个断言显然是有争议的 （Levine, 2015）。确实，受过伤的人因为深深地经历过痛苦（内在或外在），容易对痛苦，尤其是类似的痛苦，产生同理之情, 也因此有了wounded healer hypothesis（假说）(Cohen, 2009; Jackson, 2001)。有些作者甚至断言只有 wounded healer 才能治疗创伤，但是 Jung 也说：
“Freud himself accepted my suggestion that every doctor should submit to a training analysis before interesting himself in the unconscious of his patients for therapeutic purposes…. We could say, without too much exaggeration, that a good half of every treatment that probes at all deeply consists in the doctor’s examining himself, for only what he can put right in himself can he hope to put right in the patient. This, and nothing else, is the meaning of the Greek myth of the wounded physician. （弗洛伊德接受了我的关于每个医生在开始对病人的无意识发生兴趣并进行心理干预之前都应该先接受分析…. 我们不必夸张地说，在每个治疗过程中，至少一半的时间应花在探索自己的无意识上（注：不是在 session 里面）。只有把自己的无意识搞清楚了，才能够帮助病人。希腊关于受伤的医生的神话表达的只有这一种意思。）(Collected Works, Vol. 16, p.115-116)”
很可能，一个有过严重心理创伤的精神分析师、心理治疗师、或心理咨询师，只能够对某些情感（affect）的共情能力较好。
客体关系/依恋关系理论认为，在各种依恋模式中，安全依恋模式是最健康的模式，在这种关系中成长的孩子，以及成年之后，才会在人际关系中感到安全，不必动用心理防御机制进行防御情感和关系创伤遗留下来的无意识中的痛苦。而情感和依恋关系创伤，比如和父母的完全分离或者父母情感的疏离，都会干扰孩子心智化（metallization）功能的发展，损害对他人情感痛苦的同理能力和对人格缺陷、行为异常等的应对能力，还容易认同父母的创伤性自恋，对他人缺乏同理和情感支持的能力的同时，进一步伤害自己的孩子，身边的人，以及来访者。
Levine (2015) 把依恋关系理论和 Wounded healer hypothesis 理论应用到受训心理治疗师的研究中，发现童年时期具有关系创伤的被试最后临床技能水平总体上是低于没有创伤的被试的，而且具有童年关系创伤的被试心智化和同理能力（和人们以为的相反）并不优于没有童年心理创伤的被试。这项研究似乎证明了依恋关系理论对治疗师能力的预测，即童年心理创伤会影响治疗师技能的发展。这是因为人们会有意或无意地回避痛苦。 而 wounded healer hypothesis 和依恋关系理论没有分歧的一点是：对痛苦的回避，总体来讲，会影响治疗师的功能状态。那么原因似乎是这些受伤的治疗师在需要保持情感关注 （emotional present）时会出现困难，对反移情的处理也比较困难，也更容易跟病人过度认同和投射，更多发生跟病人边界（boundary）甚至侵犯边界的情况，也更可能通过心理治疗的过程来满足未满足的自恋需求（Briere, 1992; Halewood & Tribe, 2003）。
由此看来，作为一个 healer，一个帮助者，尤其是一个心理工作者，只有 wound（伤痛）是远不足以成为一个合格的 healer 的。就好比一个小时候饱受病痛折磨的孩子，立志行医帮助其他深受病痛折磨的人一样，如果不经过漫长的学医和行医过程，没有好好、用心地钻研，没有日复一日的磨练，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好医生的。一个有过心理创伤的人，就自动认为自己有超过其他人的能力，或想用自己克服困难的经历去激励他人，也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心理临床工作者的。 那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创伤的一种创伤性自恋和仍然处在P-S位的全能自大的反应。
而（过度）自恋和（过度）自卑都是作为分析师/治疗师的杀手。不卑不亢和服务意识才是治疗师应有的位置，有人拿耶稣给旅行者们洗脚的例子来说明这一点。作为一个帮助者/healer，应该保持一个低姿态（“lower place”）服务的姿态，而不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心态。大家知道，耶稣也是一个 healer，他用自己的 lower place 的姿态教给我们怎样做一个 healer。他还说也希望你们也这么做。
Jesus is washing feet for a man
在上面引用的那段话里， Jung 说：“...for only what he can put right in himself can he hope to put right in the patient. This, and nothing else, is the meaning of the Greek myth of the wounded physician. ” 只有将自己治愈，才能够去治愈他人。Freud 和 Jung 都认为在治疗病人之前，精神分析师（physicians/analysts）自己应当首先被分析，在分析病人的无意识之前，先与自己的无意识相遇。
Wound 不一定使人更强大，通常，wound 使人在某方面强大的同时，也使人在另一些方面更加脆弱，也就是会给人留下脆弱的某些方面 （vulnerabilities）。这些方面正是 wounded healers 需要倍加注意和正视的方面，也是在进行分析的时候需要面对的。为什么需要通过分析来面对这些脆弱点呢？我对自己的脆弱点和性质很清楚的，我自己还不了解我自己吗？否也。大家都知道盲点之说，也就是自己不能完全看清自己，需要一面镜子从各个方向映照一下才能看得更清楚。虽然，即使分析师，也不可能完全认识清楚自己的无意识，需要通过终生的反思和体会，以及别人的协助，包括在进行治疗病人之前，先自己经过分析或治疗，无限地、一点一滴地接近认识清楚无意识对自己的影响，尽量消除早年创伤对自己的影响，就是分析师/治疗师自己送给自己的最好的礼物。它不但可以帮助提升自己的职业能力，更重要地，可以帮助自己有一个更加满意的和 long（and longer）& happy （and happier） life。
所以，是否在早年是否经历过严重或比较严重的心理创伤 （wounded or not）都不是一定可以成为合格的精神分析师、心理治疗师、或心理咨询师的最重要的条件，重要的是一个分析师/治疗师/咨询师有愿望、勇气、和坚持的决心来面对和探索自己的无意识，消除心理的盲点，深刻地理解、接受自我，减少无意识对自己的人格和自身需求的干扰（+ 刻苦的学习和实践），才可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优秀的治疗师。
再拿 Chiron 神话做一个比喻，Chiron 作为一个半人半马（centaur），他的身体代表他最初的屈辱/wounded 的身世，他本有理由和其他半人半马一样，成为一个愤怒、残酷的半人半马，但他成为一个 healer，不但治愈别人，也要治愈自己。而他无法治愈的箭伤，则好比是无法治愈，持久疼痛的心理创伤的具体化 （embodiment）表现。而且他不但是一个 healer 的原型，还是一个 teacher 的原型，在他的教导下，成长出很多的神话英雄，包括 Achilles 和医药之神 Asclepius.
所以，是否 wounded 不重要，健全化人格才重要。
好的治疗师/咨询师和好的医生一样，是慢功夫磨练出来的，勤奋学习 + 实践 + 健全的人格 + IQ （这些因素都是急不得的）。速成 “上前线”，不光 “害人” 还在 “害己”。
工作中常有人打电话询问心理治疗，常见的问题之一就是：我有因为xx想做心理咨询，你自己有没有过类似的经历？这样的问题可以理解，但如果只看是否有过类似的经历，并不足够。找一个有类似经历的治疗师，其优势不言而喻，比如期望得到共鸣和理解；但如果这个治疗师还没有经过很好的个人成长的话，也有可能正好和来访者一样局限在其 wounded 的经历上，而不能帮助你拓宽思路，或者可能只根据自己的经验而 jump to the conclusions。
回到东子先生，当然不能断定他是一个 “wounded healer” ，也不知道他在自我心理/无意识探索中做过怎样的努力。他是否有过早年的创伤都不清楚。百度介绍说他16岁辍学，但没说什么原因（什么原因呢？）。他的书不少是关于父爱教育的......那么他和父亲的关系是怎样的？他对父爱的“强烈”关注是否是一种补偿行为？或者其它？但祝卓宏先生和河南视野的两篇文章都提到他有多年抑郁的历史和最近失恋的经历(吴卓宏，2020；河南视野，2020)。众所周知，抑郁会影响人的认知功能，抑郁症患者对未来绝望甚至自杀的也不罕见。仅从这点上看，也可以说他是一个 “wounded” 的人。另外，过度理想化的恋爱激情，以及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爱情上的表现，当然可以通过绝望中想奋力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来解释，是否说明人格发展不够足够成熟（mature）呢？客体关系认为，当一个人从心理发展的偏执分裂位 （P-S position）发展到抑郁位（depressive position）的时候，人格才算发展到一个较成熟的阶段。P-S位的特证就是偏执分离，走极端，或极端完美，或极端坏；抑郁位的特征则是比较整合，好坏各方面整合在同一件事情上或同一个客体上。而且那么完美的爱情只停留了一个月，是否正好反证它不是那么完美？原来的完美可能只是激情，或者假象，或者幻像（fantasy）？无意识里，他希望，或者渴望，或者需要，有个人去拯救他吗？
References
Barr, A. (2006).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extent to which psychological wounds inspire counsellors and psychotherapists to become wounded healers, the significance of these wounds on their career choice, the causes of these wounds and the overall significance of demographic factors (Master's thesis, University of Strathclyde, Glasgow, United Kingdom). Retrieved from: http://www.thegreenrooms.net/research_and_articles/wounded-healer
Marilyn Barnett (2007) What brings you here? An exploration of the unconscious motivations of those who choose to train and work as psychotherapists and counsellors, Psychodynamic Practice: Individuals, Groups and Organisations, 13:3, 257-274, DOI: 10.1080/14753630701455796
Briere, J. (1992). Child abuse trauma: Theory and treatment of the lasting effects: Newbury Park, CA: Sage Publications.
Cohen, S. J. (2009). Healers on the fault lines: Trauma as a risky opportunity for growth, mental flexibility and the penchant for healing other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analytic Studies, 6(3), 21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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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ewood, A., & Tribe, R. (2003). What is the prevalence of narcissistic injury among trainee counselling psychologists? Psychology and Psychotherapy: Theory, Research and Practice, 76(1), 87-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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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卓宏 （2020）. 东子之死：ACT教我们如何面对 丧失. https://www.sohu.com/a/419553264_370978
Francy Wang 王方 September 29, 2020, Toronto